还小呢。
宝嫣看着骤然面色灰败被打击到的兄长,想到他也不过才十六岁的少年郎,打起精神宽慰,“没事的阿兄。”
“清河一直有‘小上京’之称,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
“晏家好歹是名门大户,还能不通仪礼亏待我不成?等阿兄在国子监读学有了出息,做了比阿翁阿耶还高的官,就去清河见我。”
宝嫣故意道:“届时阿兄可不许嫌山高路远不来呀……”
苏凤璘:“胡说,我怎会。”
“那就好!那我就等着,让阿兄做我的大靠山呢。”
苏凤璘听着妹妹有心吹捧,仍然咽不下这抹身不由己的苦涩,甚至笑都笑不出来。
一张俊脸从头黑到尾,最后实在忍不住。
撇下一句,“我想起有课业未完,回屋去了。”
想必是被宝嫣的话给刺激到,再待不下去,跑回自个儿院里勤学用功,备战下个月的学考。
剩下宝嫣若有所思,下人前来收拾了卧榻上的残局。
宝嫣还不忘叮嘱,让人记得把蒸好的点心给苏凤璘送去。
随后去了小南楼,见她母亲。
“是吗,夫君也是这般想我的?偏宠嫡系,薄待庶出子女?”
宝嫣一进门,就听见内室里传来两方争议的声音。
刚要跨出的小脚悄悄收了回去。
挥退下人,独自在木质花鸟屏风架背面站定,偷听内室中的双亲谈心。
“阿婉,你知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在这家里,你这主母当之无愧。”
父亲费心解释,母亲却不信服,“那你为何要同意阿嫣出嫁时,带上兰姬?”
这是宝嫣根本不知道的事。
未传出风声,想必是有意在瞒着她。
“这……”
“就因为月氏当面向族老哭诉,状告我对不闻不问,以致兰姬二十岁了都未婚配,耽误了花期。”
“所以干脆一并嫁到晏家与阿嫣做添头?”
月氏是父亲的妾室,出身异域。
在看重血脉的汉人眼里,她生出来的孩子属于混种,是在婚姻大事上都不太好相看的类型。
高门瞧不上,低户月氏不愿意。
于是硬生生拖到现在,却怪当家主母不为庶女的婚事着想。
如今眼见嫡系里,不仅最小的女郎都有了好归宿。
还是个大士族的子弟,妾室妒红了眼,直接将主意打到宝嫣身上。
既然不给庶出的女娘相看丈夫,那就姐妹共侍一夫,做嫡女的媵人,一劳永逸。
如此既恶心了主母,又攀上了高枝。
媵即陪嫁女。
必须出自同族,亦或同父同母的姐妹。
但媵人又别于妾,身份比妾高,比正室低。
说是侧室,若以后妻子出了什么事故,还能被扶为正室。
其实这在当下算不得什么大事。
许多远嫁的家里,都会把家中庶出的给嫡女做陪嫁。
但没有哪个金尊玉贵的女郎喜欢与人分享丈夫,尤其是那等心术不正,喜欢与人争抢的。
罗氏更是不愿自己所生的嫡女受气,她早在之前就定下了规矩。
宝嫣此次出嫁前往北地,只会带上她的嫁妆,活人中除了侍奉她的奴仆,不会再有第二个主子。
没想到月姨娘还能在婚期将近时,弄出这么恶心她的事。
“说我薄待庶出,没有为庶女婚事奔走。”
“这可冤枉,我那都有账簿,帖子,何年何月何日宴请媒人、妯娌帮忙相看人家,都有明细记账。夫君可要我都拿出来看看?”
“不是,夫人……”
苏家的郎主:“兰姬的确年纪大了,到了该婚配的时候。”
“没错的话,我记得上回给她相了个在金麟府管辖之下,县主家的儿郎,那可是个独子,还有功名在身。”
罗氏嘲弄道:“她娘俩说什么?”
“不、般、配。”
“……”
罗氏冷哼,火气发泄出来,眼看丈夫沉默不语。
话音一转,放低了姿态。
“夫君,算了罢?做陪嫁哪比做正经人家的正头新妇好?”
罗氏很少有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
然而苏石清经过思考,还是道:“非是如此,阿婉,此事族老与阿耶都已商议好了……”
“北地广阔,晏氏在清河的势力远胜苏氏当年。但那边势力错综复杂,还有外族出没,宝嫣去了那边,最为要紧的,是要尽早熟悉北地,扎根晏家。”
“而让兰姬同去,也是为了姊妹之间有个照应。”
“如此,你这里也不用再操心为她婚配。我知你并非那样不通情理的女子,月氏这么多年还学不好敬重嫡母的礼教,此事,你想怎么罚她都行。”
罗氏几番想要反驳,最终在丈夫搬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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