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挑大梁的大事,怎么也不回来与我们说。”
“我居然是从尚衣局知道的——她们近来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文成公主不日就到九成宫拜见圣驾,她们负责预备公主远嫁吐蕃的大嫁衣、公主服制、四季家常衣裳、各色绣品——故而消息比旁处灵通,还来私下问我,姜太史丞算出来吉期没有。我竟然比她们知道的还晚。”
于宁闻言也嗔着姜沃不说,姜沃端起杯子来:“这原也是太史局的本职,只是师父病倒了,我勉力担着罢了。生怕做不好,哪里敢到处告诉人?”
说完一饮而尽。
刘司正和于宁见她喝了这杯,就笑着过去了。
又让媚娘陪饮:“武才人一定知道了!你们两个是最好的!”媚娘也只笑而不语喝了这杯。又顺带扯开话题,因问道:“听闻文成公主是江夏王的女儿?”
八卦小能手,全知小达人刘司正摇头道:“不是,公主并非江夏王的亲生女儿。”
说着便与她们科普起来:“江夏王是先帝的堂侄,也算亲近的宗室了。”刘司正这便是正话反说了,这先帝的堂侄,放在如今真算不得什么硬牌子宗室——要知道先帝退位后,化悲痛为力量,又给当今添了几十个弟弟妹妹,亲弟妹圣人都未必记得过来,何况是这种隔了房的堂弟。
但江夏王李道宗地位超群,靠的并不只是姓李和宗亲身份,靠的是他本人乃一员虎将,颇有战功,打东突厥吐谷浑都有他一份功劳。
李道宗对吐蕃上下君臣也很熟悉,因此得了这个‘总领和亲’的差事。
“那吐蕃王松赞干布求娶大唐公主好几年了!得从……”刘司正想了想:“从六七年前就开始了,起初圣人是拒绝了,谁料那松赞干布倒是好大的气性,只道咱们大唐既许了公主给吐谷浑,东突厥,为何不许给吐蕃,竟还发兵打了吐谷浑,甚至还打到了咱们的松州!”
大唐之前是许过公主给吐谷浑,但那是战胜国对败国的赐婚,属于赐下弘化公主,吐谷浑得把公主供起来免得得罪大唐。
但吐蕃不一样,吐蕃国力强盛,一直野心勃勃。
吐蕃要求娶大唐公主就是另一重意义了。
松赞干布与其说是要公主,不如说是在以公主为退路试探着进攻大唐:若是吐蕃能胜过大唐军队,那他保管不要什么公主,而是要大唐天下!当然,要是大唐实力雄厚,吐蕃以此为借口出兵,还能及时撤退,顺便留下后路求和:起初吐蕃也只是想要公主,请大唐赐下公主,自然止戈。
大唐的实力注定了是第二种结局。
大唐与吐蕃和亲,对天下对大唐都是好的,只是对文成公主来说,却是一个女子注定远嫁不安稳异族的一世了。
刘司正就有些疑惑,问道:“说来,高昌和吐蕃都是寻衅咱们大唐来着,不知圣人为何这样坚持打高昌,几十万大军走了五个月也要去打高昌。可对吐蕃便只用了五万兵力不说,吐蕃一退,竟也就算了,还许给他们一位公主?”
确实,以和亲为结局,似乎总不如摧枯拉朽灭了敌国有威风。
在许多人眼里,由二凤皇帝庇佑的大唐,是可以打败所有来犯之敌,做到‘虽远必诛’的。
姜沃就知道刘司正是喝的有点上头了:平常的刘司正是什么消息都打听,但极少吐口议论贵人们,更何况是圣人。
于宁酒量也平平,这会子被刘司正这个问题绕的头晕,正两眼微微发直,看着酒杯:“是啊,都是这几年的事儿,为什么圣人只打高昌,不打吐蕃呢?还要赔一个公主,真是可怜了好好的公主!”
姜沃跟媚娘对望一眼:行啦,今儿这酒喝到这就够了。
于是她们起身,一个把酒壶收了,一个拿起两根醋芹,给刘司正和于宁各喂了一根。
酸爽的醋芹喂到嘴里,刘司正连连皱眉,不肯往下咽。
姜沃笑道:“这可是好东西,据说房少师最爱的一道肴!”房相房玄龄爱吃醋芹是出了名的。虽说房玄龄身上还有梁国公的爵位,但他在朝上举足轻重,去岁又刚拜了太子少师,外人还是会称呼他的官职而非爵位,固姜沃有此称呼。
将醋芹分而食之,姜沃和媚娘就从刘司正屋里告辞出来。
出门就见满天星斗。
如今姜沃刚开始跟着李淳风学占星,一见不由站住了,凝神看起来。
星辰漫天,皆有轨迹。
还是媚娘拉着她回屋:“才喝了热酒,从热屋里出来,人身这样热让夜里冷风一吹易生病。”
姜沃回头,就见媚娘眼瞳清亮如水,似乎倒映着整个星河。
原本在宫里,宫正司的女官都配有刚入宫的两个小宫女,帮着做些端饭烧水等日常活计。但九成宫人少,就都要自己做事。于是姜沃去给炭炉加炭火,烧上热水,媚娘则去把床褥铺开。
“我觉得圣人做的没错。”
姜沃正拿了铁夹拿木炭呢,听身后媚娘这么说,不由回头:“武姐姐说什么?”
媚娘铺过床褥,过来跟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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