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哪怕圣驾不回来,裴行俭也得回来!
字字如泣血。
而听闻此需求的裴行俭:……我的命也是命啊。
他转头以求助的眼神看向姜沃:救救。
其实这几个月来,姜沃也想过这件事。
她记得,自中唐以后历朝历代,科举并不是吏部负责主办的,而是礼部。
其缘故,她也细思过了。
此时正好提出:“老尚书,若是咱们将贡举事交出去呢?”
也已经累到‘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的王老尚书顿时眼睛一亮:“交出去?具体说说!”
裴行俭立刻起手姜沃倒茶。
姜沃含笑接过,然后对王老尚书道:“吏部原就要掌官员的选授、勋爵、甚至还有每年的功考。再加上贡举事。”
“公务繁杂、诸事同担,恐忙中出错是一回事。”
姜沃道:“更有个缘故一直在我心上记挂着——老尚书觉不觉得,吏部在官员任免上的权职太重了呢?”
王老尚书与裴行俭皆是神色一凛。
如今没人觉得吏部权职太过,是因为科举入仕,还不是入仕的主流途径,属于放在吏部顺手办了的事儿。
但只看皇帝的圣意,就能预料到接下来数年,科举入仕的官员会越来越多,尤其是进士科分量会越来越重……
到了那时候,若贡举事还在吏部手里,岂不是成了——吏部行贡举选学子,然后吏部再开‘资考’为这些学子授官,最后还要年度考核这些官员——那,从此后选出的官员,是不是与吏部捆绑的太深了?
姜沃轻声道:“就比如上一回贡举,老尚书是‘知贡举’,我为副手。考中的进士,可都要叫老尚书一声座主。”
“老尚书自是心中坦荡,不会私偏于人。但旁人未必如此想。”
王老尚书越听越严肃。
很快决断道:“若如此说,贡举事实不该留在吏部了。”
吏部职权太大,圣人将来终究不能放心。
且事情越多,越难尽善尽美。与其将来担着圣人猜疑,再被旁人抓到吏部出了错,被罢免掉职权。
还不如主动分权给圣人看。
至于分给谁,都不用姜沃再说,王老尚书和裴行俭很快都想到了:专门负责各种典仪的礼部,就很合适啊。
这项光荣而艰巨的工作,还得礼部顶上啊。
且说,今日来巡考的,不只有王老尚书等人。
其余六部尚书并九寺正卿,但凡有空的,也都特意来考场转了一圈,着重看过考自家部门的候考官们。
心情都很不错,像是菜农看着即将可以收的水灵灵小菜。
礼部尚书许圉师也过来溜了一圈。
离开前自然不忘去正堂跟吏部王老尚书等人打声招呼。
然后……
这位许尚书就受宠若惊的发现,吏部上下对他格外客气周到——
王老尚书亲切请他坐下,然后细问起近来礼部公务忙不忙。
而裴郎中,则忙着亲手给他倒茶。
甚至一贯在朝上云淡风轻甚少露出什么情绪的姜侍郎,都对他露出了如沐春风的微笑,还道:“圣人常言,许尚书博考经史……”赞美如行云流水,将许尚书夸的如坐云端。
姜沃赞完后,王老尚书又接过去夸了起来。
许尚书心情美美地离开了都堂,心中感念:吏部这几位同僚真是如玉一般的人物与品格啊。
而很快,许尚书就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十月底。
吏部王老尚书居然上奏,以‘规避嫌疑’‘诸事难并济’为由,请旨将贡举事移交礼部。
许尚书心中感叹:吏部上下真是一心为公啊!
皇帝亦如此嘉赞。
同时下旨,将剩下一个中书令的宰辅位,给了王老尚书。
王尚书就此拜相。
领此旨意王老尚书,不免想到:若非吏部主动将贡举事交出,只怕这份拜相圣旨来的没有这么快。
毕竟吏部的权职太大,他这个吏部尚书,权柄几于尚书省宰相无异。
他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待在吏部尚书位上,直到致仕。到时候皇帝或许会给他加封一品‘三公’的虚职。
未料到……
他颇多感慨:都是为臣一世,谁不想做宰相呢?
可喜他此生终能以中书令致仕了!
吏部尚书位空出后,由吏部侍郎王神玉升任尚书职。
而裴行俭则顺势升任空出来的吏部侍郎位。
倒是姜沃的升任最为不同。
她在吏部的品级并未变动,依旧是吏部侍郎。
但皇帝赐下紫袍与嵌金鱼符,授其同中书门下三品。
即虽非宰辅位,亦可以参知三省事。
这个职位,算是拜相的必经之路,也算是半步宰辅——当年宰位无空缺之时,李勣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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