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品:玻璃的制造》给买了。
毕竟,制作玻璃所需的许多前置的化学知识和仪器,城建署都已经有了。
同时,几年下来,水泥制品的风潮也差不多过去了(虽说物以稀为贵,但水泥制品的美感实在是差点事)。
姜沃想:要可持续性发展经济(薅羊毛割韭菜),还是得推陈出新才是。
有什么比清透如冰的玻璃制品,更符合世家‘阳春白雪’的格调,勋贵‘富丽堂皇’的楼阁呢?
而这本玻璃指南,正正好好一千筹子,姜沃买下后,看着里面形形色色精美玻璃制品的图片,想到这些换成的银钱,越想越觉得那口血吐的值。
若是那时候花一千筹子免了惩罚,她今日肯定舍不得冲动消费了。
而这,也是姜沃送给曜初的礼物。
她将制作透明玻璃的方子,和几种常用玻璃制品的工艺技巧,都交给了曜初。
毕竟收/养/孩子,是项漫长的,投入性很大的工作。
信念是主观的,但物质所需是客观的。
用辛侍中的话说:不是我俗,而是这世上想干点什么事儿,不要钱粮呢?
或许在荒年买下那些女孩子只需要花一贯钱,甚至许多人家都不要钱,只要能把孩子带走,赏一口饭吃就够了。
但后续若真想好好教导培养她们,必是一项庞大的支出。
曜初虽然是公主,食邑也不少,但她也有一个公主府的人要养活。
姜沃将玻璃的方子送给曜初,便相当于安定公主府与城建署的合作,将来明着账目分成就是了。
曜初可以拿分成的银钱,去做她想做的事儿。
姜沃想到这儿,还没忍住打开系统,再次欣赏了一下她的五位数余额。
啊,真是快乐。
媚娘看到她嘴角都翘起来了,不由摇头叹气道:“唉,明日才走,今日就人在心不在了。”
姜沃这才回神。
“对了,不光姐姐有话嘱咐我,我也有事跟姐姐说。”
姜沃说起的是刘仁轨事,把她这些年所知的刘仁轨的脾气秉性尽数细细说给媚娘。
说来,刘仁轨虽然是姜沃的‘中倭好代购’,两人在同僚之外还算有些私交。
但正如朝臣们最开始惊讶的那样:刘仁轨绝非天后一脉人。
媚娘选他做宰相,而且一做就是‘总任百司’的尚书左仆射,实在也是很大胆的一步:谁能保证刘仁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毕竟这些年他可没在朝上见到东宫的所为,也没见天后代政的稳妥。
对天后摄政这种前所未闻的事情,刘仁轨会赞同吗?
且刘仁轨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脾气硬,而且不按套路出牌——哪个按套路出牌的人,也不可能在自己还是九品县尉的时候,劝谏不成就直接干脆利落把一位四品折冲都尉打死啊!
那他会买天后的账吗?
朝臣们也擦亮了眼睛,等着这位宰相回京走马上任。
让非己一脉的刘仁轨回来做尚书左仆射,是天后用人的气度和胆魄。
但能不能真正收服用上这‘硬核狠人’,才是天后的手腕。
刘仁轨确实很急。
因他除了接到朝廷的任命外,还接到了裴行俭的信。
裴行俭不是以吏部尚书给他去的公文,而是以曾经的袍泽战友(两人当年一起打过百济)去的私人信函,提前跟刘仁轨交代了如今京中的现状。
而刘仁轨接到裴行俭书信后第一反应:国朝危矣!圣人病重到甚至不能二圣临朝;太子年纪渐长却不能监国,反而是皇后揽总摄政;而英国公病逝后,姜相年纪轻轻竟也忽然病归离朝;眼见关中旱灾在即,竟然是王神玉在挑大梁(主要是这一条)
完了,我大唐要无了!
今岁刘仁轨已七十岁整。
原本他觉得以自己的年纪,镇守辽东全境,是有点感到吃力了,也怕万一有战事起,不如年轻时应对的好。
故而朝廷调令至辽东命他归京,刘仁轨也觉得不错。
不过他倒不太想做宰相这种要职,只想加个虚官就致仕算了。
但一看这个情形,不行,大唐需要我啊!
书令史为记
二月初九。
历书见宜出行、置产、立约。
晨起,冬日的天还是黑沉沉的,晨钟也还未敲响。
然而修政坊中,有一户杜姓人家却早早醒了,从半夜起就在收拾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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