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但荣妃见过□□衮之后,却越来越伤怀。
在旁人看来,□□衮身份贵重、英武挺拔。可在荣妃看来,□□衮人高马大、又黑又粗糙,跟自己白白嫩嫩、娇娇软软的女儿实在不配;□□衮虽精于骑射,可不通诗词,着实配不上自己既能弯弓射箭、又能吟诗作画的女儿。
最重要的是,宜尔哈嫁给他,就意味着远去蒙古。日后的年年岁岁,母女二人怕是难以相见。
荣妃正是对宜尔哈感情最深刻、思念最浓烈的时候,前几日听说大格格被皇上赐大名“爱新觉罗·星盈”,被皇后赐小名“皎皎”,就难受得不行。好不容易平复了些许,今日对上惠贵妃的如花笑靥,就又被戳着了肺管子。
荣妃再多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攀附坤宁宫的昭熙公主,可却对沾光的大格格酸妒不已——我的宜尔哈还是皇上实际意义上的长女呢!如何比不得皇长孙女?
凭什么宜尔哈直到七岁被序齿时才有名字,还是皇上信手拈来的满语名。惠贵妃的孙女却在刚出生不足四月时就拥有了大名和小名,大名还取自那么诗情画意的诗句——“星正盈空月满时”,一听就知道是皇上深思苦想、花了心思的。
在荣妃看来,若取名一事尚算小事,那抚蒙一事却是天大的事。荣妃不敢深想——大格格凭着年龄优势牢牢扒拉住昭熙公主,会不会扒拉着扒拉着,就能留京了?
荣妃越想越酸,越想越难受,终是怼了惠贵妃一句。
宜嫔跟大公主的感情,虽然不比荣妃同二公主来得深厚,但她作为养母跟大公主也已相伴近十年,对大公主也属实称得上慈母心肠、十分喜爱。大公主离宫的这两个月来,原来日日嬉笑打闹的宜嫔,也郁郁沉沉、不复往日的活泼轻快。
见荣妃出头,宜嫔也开口声援,直言直语中不乏阴阳怪气:“谁让人家会挑时间投胎哩!延禧宫去年一年的烟雾缭绕可算没白费。”
自青璃入主中宫后,如今还在宫中的这些嫔妃们,基本上都没再惹过事、争过宠、生过龃龉,反而亲亲热热、挽臂同游、谈天说地。十来年的相伴,彼此间也有几分情谊。
惠贵妃虽然位份最高,但此事确实是她占了便宜,再念及荣妃、宜嫔二人嫁女的伤心失落,惠贵妃也没打算以势压人,反而选择退让一步。
“只要诚心诚意,漫天神佛自会听见咱们的祝祷。本宫这阵子除了求菩萨保佑胤禔战场平安,就是求纯禧公主和荣宪公主夫妻甜蜜、子孙满堂、白头偕老哩。”
惠贵妃玩笑一句:“菩萨刚应了本宫想要个孙女的请求,想必正眼熟本宫呢,本宫这次的心愿也会顺顺利利呈到菩萨案前的。”
德妃趁机说和:“是极是极,两位公主跟额驸定会如胶似漆、举案齐眉、伉俪情深,荣妃姐姐和宜嫔妹妹就等着抱外孙吧!”
荣妃和宜嫔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也被逗得笑出声来。
荣妃语气忸怩,不大自然:“借你们吉言了。”
宜嫔爽利,倒是反过来打趣惠贵妃:“大贝勒还没上战场呢,贵妃姐姐就求上了。贵妃姐姐如此诚心,再加上跟菩萨又是老交情,大贝勒定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青璃恰在此时出来,听到了宜嫔的后半句话,出言赞赏:“宜嫔说的不错,不仅是胤禔,咱们大清的好儿郎皆会如此。此次出兵,定能擒获噶尔丹、扫平准噶尔!”
六宫嫔妃皆起身行礼,恭迎青璃的同时,嘴里也不忘说着吉祥话:“天从人愿、顺遂如意,皇后娘娘此番吉言,定能成真。”
青璃笑吟吟地示意嫔妃们起身落座,身后的芙芫上前一步,欠身贴近青璃耳旁,将方才几人的斗嘴轻声道来。
青璃扫视着荣妃和宜嫔,果然见她们俩低着头,一脸心虚。
青璃伸手虚点荣妃和宜嫔,语气却不见严厉,反而带着三分笑意:“你们俩啊,下次可不许再这样。”
听出青璃的不计较之意,宜嫔立即抬头挺胸,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宜嫔也笑嘻嘻地开口:“嫔妾和荣妃姐姐已经知错了,嫔妾自罚为即将出征的大清将士们祈福念经。日夜不休,直至大军得胜归来。”
荣妃接收到宜嫔的眼色,立即附和:“臣妾也会照做。”
青璃饮了口香气四溢的君山银针,摇头失笑:“不必如此,你们闲暇时跟菩萨佛祖絮叨一二就行。心诚则灵,无需太过严苛。”
青璃此言一出,惠贵妃作为嫔妃之首,首先应诺:“出征准噶尔,乃家国大事。前朝调度臣妾们虽帮不上忙,但这抄经念佛之事,咱们后宫的姐妹皆能出一份力。”
其余嫔妃也纷纷出言表态:“愿为大清尽力,愿为皇后娘娘分忧。”
不料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听着耳边嫔妃们斩钉截铁的承诺,想着自己从未踏入一步的坤宁宫小佛堂。作为一个前生今世、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人,青璃不禁有些心虚。
不过既然话赶话到这里了,青璃也只能咬牙认命:“本宫也会日日添香,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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