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每年七月十五,有放荷花灯的风俗,俗称“孟兰胜会”这一夜,西湖中飘起万盏荷花灯,一眼望去,满湖俱是火光闪闪的荷花,宛如璀璨明珠缀于水上,令人叹为观止。除了荷花灯外,湖面上亦有各式花灯。余杭纸灯工艺全国闻名,前些日子起,工匠们已用防水的蜡纸在湖中陆续扎起庞大龙宫、赘山各一座,又在其间配上三界里宿、八洞神仙、四海龙王和西天罗汉。入夜后,灯烛齐明,花灯盏盏,蔚为奇观。此外,湖面不远处舫舟上,用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材制成的钟、磐、琴瑟、萧管龠笙、埙缶、鼓、祝、齐奏,飘散出幽幽袅袅、触动人心的清音。湖面这头有艘扁叶小舟,撑篙艄公立于船后方,隔着雨擅与船首的云行止与宁宁两头分立,这样的月色,这样的氛圃,他明白两位客人巴不得寓他远些,会在这样的夜来游湖的,大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今儿晚上船上这对客人尤其登对。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两人坐得似乎嫌远了点。女孩儿很孩子气,见着任何花灯都是兴高采烈,相较起来,男人显得安静。 云行止斜倚船沿,眯起眼不动声色的将宁宁兴奋的表情纳进眼底。她一脏活灵灵生动表情,每看见一盏荷花灯飘近,她都会开心的欢呼,他有些无法理解,她是余杭人,这样的西湖胜会应该已看过几回,竟还能像个孩子般兴奋。不过,她已兴奋好久了,从白天在赌坊范问天揭开摇盅盖,面色死灰的看见骰子数是双时,她的情绪就始终高昂未减。当时宁宁又是尖叫又是跳跃,满心喜悦投入他的怀中,自然而然的攀着他的颈项献上香吻。他想她是乐昏头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丁什么。虽然那个吻只是轻轻一点,他却很满意,毕竟那是她最真实的反应,只不过,他不会傻得就此认定她已忘了彼此的对立。她只是乐昏头,仇恨暂时抛却。不知情的人在看过两人亲昵的举动后,绝不会相信,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是针锋相对的仇家。“怎、怎么会”这是范问天看见结果后的第一句话,惨白了脸的他,名副其实一副“问天”模样。“今几个摇盅里尽养出双的小鬼,不是吗?”云行止帮他回答,眼神微冷, ”事实上,盅里是双是单,不问天,不问鬼,该问的是大富家的本事吧?”“云爷别开玩笑了!”范问天笑得勉强,周遭全是拉长耳朵的人,他极不愿让对方将事情闹大,输蛤一个客人尚可接受,但若因此吓跑了一堆财神爷,事情就麻烦了。“云爷神机妙算,在下心悦诚服!”他裹现得很有风度“不单牛爷前账,连同方才云爷所输那几锭银子,在下一并归还。”“麻烦范当家了。”云行止转身望着闹哄哄的人群浅笑“诸位乡亲,小赌恰情,浅尝即可,但若想要在上头大捞油水,你需要的可能不只是运气!”他顺手将放在桌上那叠借条撕个粉碎,进到傻愣住了的牛老二手上,在牛嫂的千恩万谢声中,带着宁宁用准备离开,寓去前,他笑笑的再对范问天开口。“大当家借钱让人去赌是害人的事情,利滚利,纵是家有千金万银亦不够补坑,现金交易有赚即可,别让烂睹鬼赊欠,否则阁下即便赚到了金山银山,日后到了阎王跟前,也抵不过害得人家破人亡、妻高子散的罪孽!”范问天闻言无语,脸色铁青一声惊呼打断了云行止的思绪,前方一艘富丽画肪险些与他所乘的小舟触上,艄公惊叫了声,长篙一撑,正想将小舟撑离,却发现画舫上的人似乎是冲着舟上男子而来。“这位爷!”画舫上尽是些穿着着若隐若现纱衣,掩着嘴轻笑的莺莺燕燕,看来像是青楼的女子。“对不住。”出声的是个身着花笼裙,梳着高譬、贴着花钿、化着撩妆,风情万种巧笑盈盈,露了大半个白嫩酥胸,纤腰楚楚的艳丽女子,她那花笼裙是时下最流行的装束,上用金银丝线及各种影线绣成花鸟田形,罩在裙外忽隐忽现,女人味十足。女子浅笑的福了福身, “爷,奴家名唤蝶儿,同姐妹们在这湖上吟唱翩舞,没留意到你的船,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你?”宁宁不发一语,敛下兴奋,恼恨被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打断原有的宁静愉悦。澄留童到?骗人,这些女人压根是故童朝他们来的!那身衣服,那种表情,明明写着“请君人瓮”四字。勾引男人用这么毫旧的一招着实太逊,她就不信大胡子会那么没品味,着了那些妖女的道。“没有!当然没有!”云行止一腔笑,向来慵懒细眯的眼睁大了点“蝶儿姑娘客气了,是云某有眼无珠,没看见鲍色彩蝶翩然飞临失礼得紧!”蝶儿用小圃扇掩着笑童满满的购,这男人,多甜的嘴,多勾魂的眼!呵呵呵!蝶儿出手,所向告捷!只要她看上的男人,哪个不是心悦诚服,甘心当裙下臣?即使对方身边已有女人,而且是个臭着脸的女人,她也毫无厩忌,眼前这男人,一脸刺髯却难掩俊秀眉目和轮廓分明的五官,尤其他的眼神,三分邪气、七分危险,十足十是个男人中的男人,光是看着就叫人心痒难耐!“云爷!”蝶儿哮声哮气的,娇滴滴的噪音直像要融了男人骨髓“良宵苦短,把酒当歌,轻衫起舞,云爷可有兴趣移驾奴家画舫共欢?”拒绝她,狠狠拒绝她!吐口水在她涂抹浓浓脂粉的腔庞上!呸、呸!宁宁在心中帮他呐喊“当然有兴趣。”云行止笑意不减,”能与蝶儿姑娘姐妹共游西湖之夜,是在下的荣幸。””那么这位姑娘”蝶儿用眼角瞄了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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