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阳光笼罩在热带雨林上空,高温使森林里的空气越发变得沉闷,沉积多年的落叶和烂泥散发着腐肉般的臭味,引人作呕。首发等死恐怕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陶野和菲尔德就在静静地享受这样的大餐,他们不能动,唯一能做就是看着失去痛觉得伤口不断渗出鲜血,低一声高一声地说话。“有过这样的经历吗?”菲尔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仿佛触到了干燥的大理石上。“在电影里见过,听说过。”陶野费力地在上衣口袋里摸索着,中南海香烟被血水浸透了,点都点不着。老虎团出身的陶野早已被训练成了经验丰富的猎人,在都市的小巷里,在山路蜿蜒的群山里,有时为了等待一个可能出现的目标,他和他的战友一等就是几天,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他们死了一般隐藏在伪装里,只有心脏和快速转动的眼球保持着生命迹象。此时的陶野已不再是猎人,他是失去了抵抗能力的猎物,等待着死亡悄然降临,等待敌人用乌黑的枪管顶住后脑,一枪爆头。菲尔德看到陶野抓起地面干燥的落叶,捏碎,放到仅有的一块烟盒纸上,卷成筒状,好奇地说:“在准备炸葯吗?”“烟草。”陶野用唾沫润湿了烟纸,卷好,用火机点上,使劲抽了一口,吸进鼻腔,之后闭着眼睛靠在树干上,把卷烟递给了菲尔德。首发菲尔德好奇地接过卷烟,抽了一口结果被呛得剧咳,他擦着被呛出的眼泪大笑“真他妈够劲!”在老虎团,每次参加野外生存训练之前,陶野和兄弟们总会千方百计地在裤管或者背包带里藏一些烟丝,野外生存训练只提供极少的食物,烟,想都别想。可惜大队长总会准确地找到藏起的烟丝,牛逼闪闪地对他们说:“别再让我看见啊,这都是我玩剩下的。”野外生存训练会持续一周,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陶野和他的兄弟们偏偏个个是烟鬼,鳖急了只好用干燥的树叶代替烟丝,猛抽一口随后砸下一口水,闭上眼睛享受一会,浑身的疲劳都会像抽丝般远去。“呛着了吧,第一次都疼。”陶野接过卷烟轻轻抽了一口“这样,小口抽。”菲尔德小口抽了一口,终于找到了烟草的感觉,他靠在树干上看着缭绕的烟雾缓缓升腾,似乎想起了往事“知道吗,我有过这样的经历。”陶野没有吱声,等他继续说。“那年我在gg服役了两年半,获得一个月零7天的假期,回到慕尼黑的家里看望妻子和两岁的儿子。”菲尔德抽了一口烟,嘴角浮起惬意的笑容“他刚学会说话,不会叫爸爸,但是他竟然会叫超人,每天睁开眼他都会不停说,超人,抱抱,超人,抱抱。”“超人。”陶野笑了,想像孩子叫超人时顽皮的眼神和水灵灵的眼睛。“这是非常尴尬的称呼。”菲尔德不停抽烟,偶尔咳上一声“我回家的第一天和妻子在床上亲热,小别胜新婚,我们很激动,妻子不停叫我超人,我们以为小家伙睡着了,谁知道第二天他就开始叫我超人。”“哈哈。”陶野大笑时牵动了腹部伤口,疼得他用力捂住了肚子。“那时我有一个完美的家庭,有爱我的妻子,可爱的儿子,还有一辆老式悍马车,我们喜欢开车去草地野餐,可是几天后一切都改变了。”微笑从菲尔德联上消失,泪水无声划过腮边“清晨我开车去买足球票,妻子和孩子留在家里。我们一家都是拜仁慕尼黑队的球迷,知道么,他只有两岁,但是听到哨声和足球场的呐喊就会手舞足蹈,妻子对我说,他将来一定会成为克林斯曼那样的球星。”
“我开车离开时,妻子抱着孩子在门前送我,她说快去快回,中午我给你准备番茄馅饼,小家伙挥着拳不停喊,超人,超人可是,可是我返回时看到门前挺着四辆警车,房屋周围围满了,我的邻居布朗太太捂着嘴大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冲过去,打倒了两名试图拦住我的警察”菲尔德越说越激动,哽咽了许久才继续说:“我的家被抢劫了,妻子被枪杀,我的孩子,他只有两岁,法医却从他的身上找到了六颗子弹。”“畜生!”陶野怒骂着,伸手拍拍菲尔德的肩膀,菲尔德给他的印象是阴郁少语,他以为那是多年从事佣兵这个半黑暗的工作所造成的,没想到他的心灵深处埋藏着如此深重的仇恨,和睦的家庭,幸福的妻儿,那是许多特种兵梦寐以求的,现实中却很难实现。“我知道谁杀死了她们,是当地的慕尼黑当地最大的黑帮,布朗太太亲眼看见了黑色的林肯轿车停在我家门前,枪响后离开,她认出了黑帮里一个头目。她把这件事偷偷告诉了我,她不能出庭指正,她也有家庭,有丈夫和儿女,她不能。”“警察呢?法律呢?”陶野火了“难道德国的法律会为黑帮开绿灯?”“没有证据,法律也素手无策。”菲尔德脸上的泪干了,他冷冷地说:“我等了三个月,希望法律会惩罚这些杂种,但是什么也没等到。我准备自己动手,为了离开gg我砸碎了两根脚趾,退役后我找到军火贩子搞到了一些家伙,我还记得那天是星期五,我冲进黑帮成员聚会的酒吧,用突击步枪和手雷收拾了他们,一个不剩!”陶野愣住了,他同情菲尔德的遭遇,又不愿意相信有些事情只能用以暴制暴的方式处理。菲尔德的声音逐渐低缓“离开德国以后我加入了佣兵公司,因为那里会接到一些特殊的任务。”“去杀那些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人?”陶野反问。“对,既能终止罪恶,又能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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