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禹州及时攥住她的手腕,“药拿来便好。”
他不知何时戴上了手套,天蚕丝触感冰凉,乍一下惊到了掌柜,讪讪缩回手把药留下退了出去。
阿娇侧躺着,眼下痛的睁不开眼,只以为是大夫来了并未挣扎,直到上身衣衫褪得只剩雪青色肚兜,她才回头。
一看给她上药的人居然是沈禹州,彻底清醒过来,作势要拢起衣衫。
“别动。”
沈禹州摁住她,目光专注在她后背上。
伤口果然裂开了,不仅如此,大片肌肤泛红,指尖稍一触碰,阿娇便疼得直掉眼泪,那陌生的触感更是叫她浑身颤栗,“公子,奴婢自己来……”
沈禹州不客气地按住她,“伤在后背,你怎么来?”
阿娇语塞,不自在地别过脸,忽然想到之前受伤,该不会也是他……
不会的不会的。
阿娇闭上眼自欺欺人,努力忽视后背涂抹徘徊的手指。
沈禹州心如止水,从前应对女犯人时,什么凶残手段没用过,什么样的身体没见过,便是□□站在面前,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上过药,他又去掀阿娇的裙摆。
这下再不能装死了,阿娇忙不迭坐起捂住腿,“公子,其他地方没伤着。”
“烫伤不算伤?”沈禹州淡淡反问。
阿娇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只好乖顺道:“小伤而已,不敢劳烦公子。”
沈禹州便也无所谓,放下药站起身。
阿娇快速系好衣带下床,“奴婢伺候您宽衣。”
“不用。”
沈禹州脱下手套,走到铜盆前反复净手:“叫程英过来,把床铺换了。”
阿娇:“……”
方才生起的一丝感动荡然无存,到底是嫌她脏。
她忍下心中酸涩,福了福身。
程英进出几回,她都在门口守着没离开。里面又叫了一回水,这次掌柜没再推脱,派了个汉子上门,又是送水又是送酒菜,不止沈禹州这里,其他几个厢房也送。
阿娇发现,沈禹州看起来不难伺候,有时又讲究得很。
比如眼下,沐浴就得两回,她躺过的床铺也必须换,店家送来的吃食虽不算顶好,但也有肉有菜有酒,对于他们这种连日奔波辛劳的人来说,应是无甚挑剔的余地,哪知沈禹州愣是一筷未动,只喝着自带的茶水干粮。
程英出来时看到她,诧异道;“你还在?”
阿娇一脸疑惑,不用守夜了吗?以往这都是她的差事。
程英难得缓和了语气,“今夜我守着便好,你有伤在身,大人叫你去休息。”说罢又朝楼下喊了声。
掌柜忙屁颠颠上来,“姑娘随我来吧。”
客栈不大,一层楼只有七八间房,现下都住满了,掌柜便领着她上了三楼,“这是同你家爷一样的天字房,安心住着便是,稍后就给您送水送菜。”
把人领进屋后,又亲自提了洗澡水上来,还送她一个铜鎏金兰花纹六角香盒。
阿娇本想拒绝,对方却说是楼下那位爷叮嘱她送来的。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送香膏?
难道是她身上的味道惹他不快了?
阿娇抬起胳膊闻了闻,一股极淡的苦涩药味萦绕鼻端。
联想方才之事,她瞬间涨红了脸,局促地收下道了声谢,将人送走了,才缓缓打开香盒。
是淡雅又特别的兰花香。
……
翌日,一行人继续北上,因阿娇体弱带伤,沈禹州几乎不怎么使唤她,夜里也留她在车上休息。
三日后傍晚,马车抵达徐州。
阿娇从未多嘴去问他的来历,只知他姓名,年岁二十出头的样子,约莫是锦衣卫镇抚使的官职。
落日余晖洒在突兀横出的飞檐上,阿娇率先下了马车,望着头顶悬挂的匾额有一瞬怔愣。
沈氏一族在徐州当地算数一数二的大户,此时门口站了一众前来迎接的女眷,瞧见下来的是个白裙娉婷的少女,也愣住了,险些以为等错了人,直到沈禹州半截身子探出车厢。
程英干咳一声,阿娇回神,弯腰低头去扶沈禹州。
大掌即将触碰到阿娇掌心时,一个穿着浅碧色罗裙的少女抢先一步推开她。
“你是什么人?”少女横眉冷视着她。
猝不及防被推了下,阿娇朝旁趔趄两步,一脸错愕地看向来人。
骤然落空,沈禹州略一皱眉,收回手。
许氏见他脸色阴沉,忙拉住少女胳膊,“盈盈,快别胡闹,挡着你表哥了。”
闻言许盈盈收回视线,转向沈禹州时全然是另一副表情,似怨似嗔道:“表哥,你怎么才回来,老夫人都病了好久。”
说着接替阿娇的位置,作势要扶他下来。
沈禹州脸色不太好,没有伸手的意思,僵持了片刻,还是程英及时解围道:“表姑娘金尊玉贵的,这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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