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对他而言,养心殿反而是“客边”,坤宁宫才是家。不对,大约金花在何处,何处是福临的家。
正忙着, 小太监来报,谨贵人求见。皇帝皱眉,这个“话痨”表妹好久没来。总是科尔沁的亲戚, 顾着太后的情面, 他不忍太驳她的面子, 所以偶然她来,在他旁边“叨叨叨”大半个时辰,他也由着她去。他对她没有一点肌肤之亲,从进宫就没有承雨露恩泽,进了宫,又不能出宫再醮,她的苦,他解不了,他也就听她说说话。于是说:“进来吧。”
谨贵人往日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而来,说说话,悻悻然走。今日倒反常,她穿了身含蓄的墨蓝色的袍子,身后的小宫女提着个朱漆食盒。谨贵人行过礼,矫健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从小宫女手上接了食盒,又在旁边榻的桌上摆出几个小碟子,皇帝转头看,是眼生的几样饽饽。她手上忙活,嘴里也没闲着,一边说:“听说万岁爷伤风,奴才一直想来瞧瞧。万岁爷尝尝咱们科尔沁的点心,这次苏墨尔姑姑从草原带回几个厨子,奴才特意请了一位去宫里的“他坦”效力,今儿想着要来养心殿请安,专门叫他多做了几样,万岁爷尝尝,看地道不地道。”
皇帝幼年住在盛京皇宫,后来入关,从盛京至北京,对科尔沁的印象多半来自母亲和苏墨尔。还有一点来自皇后,只言片语间提到阿拉坦琪琪格小时候驯马、骑马……他是皇子,荣华他司空见惯;会站的时候就开始骑马,刚长点儿劲儿先拉着小弓追着兔子跑,骑射也没什么稀奇;自小跟父亲秋猎,对草原风光也很熟悉。可自从听金花说她小时候,他对科尔沁的生活无限神往起来。既然有科尔沁厨子做的点心,他肯定要尝一尝。
谨贵人带来的这点心,看着跟宫里的饽饽没什么两样,入口也平常,后味却让人不敢恭维,他起初神色如常,后来忍不住皱紧眉,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说:“味道……着实不凡。”
“为着科尔沁的风味,厨子专门加了草原产的香料,本是念着有疏风的奇效,对万岁爷的伤风有助益。看样子,万岁爷吃不惯?”谨贵人殷勤地说,“那奴才收走了。什么科尔沁的厨子,来宫里‘效力’,这么不尽心,就做出这样的饽饽来。”一边说,一边紧着把那几个碟子又收回朱漆食盒里。
“奴才告退。”谨贵人这次倒麻利,只在养心殿呆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连人带物,像一阵风似的,刮了个干干净净。
福临摇摇头,轻呷了一口茶,漱漱口。抬头看看空荡荡的养心殿,若不是嘴里这股子不香不臭的味道,他简直怀疑刚刚谨贵人是不是真的来过。
回到书案旁继续用功,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一伸手,手心里塞进一盏温热的盖碗茶。他看也不看饮了一口,又是古怪的味道,这才扭脸看旁边,立着一个秾丽的佳人。
大冬天,她穿着艳粉紫的衣裳,娇俏的一张圆脸,脸上还扮着两朵淡淡粉的胭脂,是身子圆润、个子娇小的宁妃。
“宁妃来了?”皇帝沉着声音说了一句。今儿又是走马灯似的,一个美人儿刚走,另一个美人又来。还都呈上味道这么怪异的点心和茶。
宁妃殷勤凑到皇帝身边,从御手里接盖碗,厚胖的一双手,先覆在他指上,用热手心蹭过他修长微凉的指,然后才接了盏。
皇帝看到宁妃脸上,她本来就圆润,生过二阿哥后越发丰腴,胖不见骨的脸上,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正可人疼地怯怯觑眼看着他。颊上两抹胭脂,刚还显着浓重,现在看就娇艳。她像个蜜糖罐儿一样,散着蜜糖的香。他这时是只嗡嗡忙了一天的小蜜蜂,又饥又渴。他咽了口口水,心里饥痒。
正渴着,她又递过来一盏茶,他顾不得味道古怪,在她甜腻到搅不动的目光里,接过来一饮而尽。再看宁妃,她越发鲜嫩,袖口的皮毛遮着一截白嫩的胳膊。他昏了头,伸手去捏她肥白的腕子。
迷迷糊糊被她拉着站起身,两人踅进里间,他被她一把推倒在帐子里,浑身像是火烧一样,脸上突突,耳朵发烫,眼睛也不听使唤,眼巴巴看她一把扯开艳粉紫衣裳的钮子,露出两个白白的圆峰。
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是眼珠儿转不动,脑筋也凝住了,他日日夜夜想着金花,她之前说过,若是摸了别人,就怎么着?他想不起来,越情急越想不起来。
宁妃厚胖的手,拉着他的,想让他贴到她暄软的突上,他硬僵着不去,乖巧地双手撑在身后,往后仰着坐在帐子里。她没法子,又爬上来脱他的衣裳,他要拦她,可是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他只能愣愣抓着她的手。
“万岁爷,奴才伺候您。”她挣脱他的手,心里存着事儿、对结果极度渴望的人,大约都力大无穷,颤抖汹涌的两团凑上来贴着他,双手往下探,去扯他的裈,他知道这不成,生怕被她亲在脸上,挺着腰往后退,她早扯住他的腰头,一进一退,被她扯脱了,他春光正好,紫癫癫,颤巍巍,格外动情的,她深吸一口气,看了个明白。
宁妃见状,身子先瘫软了,顿了顿,回过神,想尽了法子往上凑:“万岁爷,奴才伺候您,再赏奴才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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