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追车,撞车,赛车,酒驾,要不是有红绿灯,有执法警,这座城市的交通将被他们搞得一塌糊涂。
岛府的人不喜欢有人危害公共秩序。“车牌号d24221,车主立刻下车”“车牌号d24221,车主立刻下车”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将头伸出车窗,看着执法警的悬浮车往那辆车的方向迅速挪动,最终下降到距离地面大概2米的位置,悬浮车的侧腹打开,两个持枪的执法警一左一右攀在悬浮车车门的位置。喇叭还在车头的位置大张旗鼓地呐喊“车牌号d24221,车主立刻下车”口哨声接着响起。这座城市的人没有一点同理心,他们欢呼别人的死亡。人们迫不及待地看见他被一枪爆头了。那一辆歪在绿化带的黑色轿车车主,终于在包裹的车流和叫嚣的喇叭声中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先出来的是一条腿,一双锃亮的皮鞋,裤腿刚好在脚踝的位置,等他站起来,就落在了脚面之上看起来非常的体面。不过a区嘛,体面人总是很多。他身材健硕,身姿挺拔,像一棵树一样仰起头看准悬浮车车头的位置。准确的说,是电子眼的位置。执法车通过电子眼从地面传输回来的图像锁定犯罪分子,现在犯罪分子靠在车子旁边,好像故意让人看清楚他的脸一样,静静就这么站着,保持这个姿势,至少十秒之久。红绿灯早在执法警开车门的时候停止了调整在确定需要逮捕违反交规的不法分子时,执法警会让红绿灯处于禁止通行状态,以免混乱的车流干扰视线,也防止被锁定的违规车辆混入同时启动的轿车之中逃离,那会增加他们的追捕难度。在后面被塞住的车越来越多,没有人轻举妄动,大家都各怀心思地等待着这一场行刑。方见霖擦了擦自己眼睛,又擦了擦cao作台前的显示器屏幕。眼睛没有问题,显示器也没有问题,底下站着的那个男人是监狱长。在门口扛着抢的一名队员迟迟没有等到命令,回过头冲里头喊“方队长,要击毙吗”“击你个大头鬼的毙”方见霖大吼。闯祸的轿车主人不仅没有被执法警打成筛子,那一辆撞坏的车甚至还在他们的护送之下明晃晃地往主干道离开了。方见霖战战兢兢地在悬浮车里跟项景通着电话“手下的人实在是不懂事,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但是这个事儿吧,我们也不是主观故意”“确实,您这辆车也没有登记,系统它查不到啊”电话挂断,方见霖松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面一靠,两个刚才持枪的队员跑上来问情况如何。方见霖“没事儿,监狱长他老人家心情好,这事就这么揭过了,还有,监狱长交代,今天的事别往外传。”两个队员如蒙大赦,满口答应。方见霖顺手将终端收入右侧的裤袋。三秒钟之后,他又将终端拿了出来,对着刚才打过的那一通电话记录皱眉。项景竟然还有一辆没在岛府登记的车岛府的工作人员都有自己的专用车牌,虽然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岛府自建的生活区域内活动,但有时,他们也会需要出行,普通车牌是蓝底白号,岛府的车牌是黑色的,号码也比普通车牌短。垃圾岛上的犯罪分子懂得避让这种车牌,他们不会找挂这种车牌的车主抢劫或出言不逊,因为他们从来只欺负弱小,不会蠢到给自己找大麻烦。惹了岛府的人,他们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这是岛府工作人员的保命符,执法队的人也根据车牌区分敌我,这座城市到处都是危险,挂普通车牌,对岛府的人来说没有任何好处。项景为什么要开一辆普通车牌的车深入敌营刺探情报方见霖想了想,没想明白。还把自己给逗笑了。大人物,可能就是这么特立独行吧。项景回了办公楼。他坐在办公室里面,拿起内线电话,有好几次,想要打电话给网络中心的人追踪移动路经。但他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他窝在座椅里面,用尽全部力气闭眼,又睁开,雷领先的号码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好像那个人知道他不会再来了,好像他彻底放弃对他的诱捕了。但这反而不正常。即使他们没抓到现行,现在掌握的东西,也已经足够跟他开条件了。建医院,抓逃走的实验体,甚至打着他的旗号为所欲为。他等了一个晚上,终端都没有再响起。第二天也是一样。第三天,依然沉寂。那个人好像就这样彻底消失了。但被人暗处窥伺的阴影依然缠绕在他的心头,他怀疑了所有可以怀疑的人选,将自己变得疑神疑鬼,陡然间,他发现也许那根本就不是一个陷阱。如果是,那陷阱就是让他驱车离开。那个人既然已经劫持了雷领先,完全可以让雷领先跟他通话,或者指示雷领先把他带进手术室,一切悄无声息,手术室里的电子眼会替他搜集所有的证据。但是他没有那样做。证据本身就是多余的。因为太好查验。那个人故意说着不对版的话,让他警觉,让他离开,只是为了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现在他心惊胆战地过了好多天,恐惧没有减淡,反而日渐加深。因为他有了充足的时间,设想这件事可能给自己带来的所有负面的后果,以及自己为了挽救这件事,能够开出的最大筹码。在发现被人冒犯和窥伺时,愤怒会达到顶峰,复仇的快感甚至可以使人做出损害个人利益的选择。理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重新占领高地。项景紧紧握住终端。如果那个人是这样想的话,那么他一定还会找上门来。更可笑的是,他真的已经计算了自己能够给出的最大筹码。第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