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遗憾!”他早料到康宁王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为了不连累她,只好有违她的意愿毅然撤换护卫;还有五年前发生欧阳敬事故的那次,他命令她离他二十步之遥。除此之外,他从不愿以主子的身分要她听从他任何事,因为他知道,这也是根植她心中最介意的现实。“我不要”她闷声摇头哭泣,小手努力地想揪住他的衣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眼泪急得像溃堤的洪流。“别担心,你一定要撑下去等著我,我保证会回来。”他将她鬓边被泪水沾湿的发丝撩到耳后,轻轻吻去那一道道教他心疼难当的泪痕,虽不舍,却也害怕著即将遗忘她的自己,不再因她的眼泪感到心痛。我会忘了这种锥心的感觉吗?我会忘了她吗?天之骄子的秦啸日没有怕过什么,此时竟发觉自己的双手,在颤抖著。“少主、莫言、元护卫!”一阵心急如焚的嚷嚷从比人还高的漫草间钻出。“你们谁都不必抢著送死,我来了啦。”一身清逸华服的俊美男子,随冲上前的平安来到他们身边,一派自负的语气不若平安的焦急,反而有些没好气。秦啸日一见是龙炎天,带血的嘴角浅抿一笑。“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才想着你,你就来了。”他,可以放心了。“少恶了,谁跟你心有灵犀,要不是安儿不放心你,你的运气才没这么好!”哼,不放心,他讨厌这种说法。他虽然愿意在秦家药铺义诊,但与秦奸商没什么交情,更别说秦奸商是平安最尊敬的男人,这点让他一度不是滋味,也不想给秦奸商什么好脸色看。“你别说了,快看看少主的伤呀!”心急的平安吆喝著龙炎天,又转而对主子道:“少主、莫言,你们忍著点,有龙大夫在,你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龙炎天挑了挑俊眉,听见心爱的女人对他有信心,心中不禁舒坦了些,心情也好上许多。“如果是从前的我,现在根本不可能出手替人疗伤。”他撇撇嘴,不疾不徐先走向昏迷的元宝宗,半翻过元宝宗庞大的身躯,抓起熊掌诊脉。“对了,还有元护卫,他怎么样了?”平安也提裙想过去看看,却被龙炎天制止。“别过来,安儿,你不会想看到他中毒的模样。”小东西连看到春宫图都会作恶梦,元宝宗的长相根本模糊不清了,还是别让小东西看到比较好。啧啧啧,凄惨,蛊娘子用毒之狠,可见一斑!“无妨。”平安还是来到他身边,压下乍见元宝宗脸上,布满可怕黑色疙瘩的惊骇与恶心感,抖著嗓音坚定道:“我我我以后就是你的娘子了,总总总不能你替病人诊治,我我我却躲在一旁帮不上忙,我我我不喜欢这样。元护卫他他他,有、有救吗”好惨。龙炎天抬眸看着她,唇畔扬起笑意。“遇上我,算他命大。”语落,他在元宝宗鼻下人中及额心各扎一针,再吐他几口唾沫。呸呸!“你吐元护卫口水干嘛,他跟你有仇吗?!”平安瞪眼嚷著。“没有,我在救他。咳──呸!”又啐了一口,均匀抹开。“你这样哪是在救人!”很脏?g,污辱人还差不多!“安儿,世人都称我什么?”他笑,不答反问。
她偏头想了想,耿直地照实回答:“脾气古怪冷血无情见死不救死没良心的神医。”“前面十七个字可以去掉。”他没好气地甩眼。“既然与神搭上边,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东西可以救急,好比血泪、污垢、毛发之类的,有听过神话传说吧?”再者,他从前为了摆脱“宿命”曾尝试以身试药,不知灌过多少汤药、啃下多少药草。若说蛊娘子是个毒体,那么他就是个药体了,但他毕竟不是神人,唾沫自然不是仙丹灵药,不过至少能拿来应急。“很牵强?g”在平安回以一脸狐疑前,龙炎天又插嘴道:“他们暂时没有生命之危,安儿,秦少主的座车就停在山下,你去唤车夫来帮忙搀扶他们下山,得速回秦府。”“喔,好,我马上去!”人命关天,平安无心理清龙炎天神不神,赶紧往下山的小径跑去。接下来,龙炎天来到莫言身边,蹲身探脉。他这一探,发现了莫言不属男性的体质,对秦啸日拚死也要救她的行径,总算恍然大悟。这名扮成男装的女子,一身英气与冷漠的气质绝非三两天可成,定是扮了多年的男人,才会连他这个对人体再熟悉不过的利眼大夫也给蒙骗过去了!“她情况如何?也被蛊娘子下了毒?”秦啸日皱眉凛问。“她中了软筋毒,毒性退了自然无碍,不如身上的刀伤来的严重。放心,你已经为她止了血,接下来就交给我。”看出奸商也有人性,龙炎天的语气难得好声好气了些。“拜托你了。”像是如释重负,秦啸日极度紧绷的心神一松懈,人也往一旁倒去,被龙炎天接住。立刻为秦啸日诊脉的龙炎天,眉目一凝,在秦啸日身上点了几处穴道,而后再度探脉,眉心的折痕不放反深。“喂,蛊娘子到底让你服下什么?”看样子,那个吻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秦啸日的脉象澎湃不稳,应是勉强冲破定身穴所成;可是,除此之外还有某股力量在他体内反向流窜,无法制穴而止,难道会是──“忘情蛊。”经过救治,秦啸日七孔出血的状况已缓,黑眸半睁,咬牙答道,不肯与袭来的昏沉妥协。龙炎天神色愀凝。果然是蛊毒,这下子可棘手了!看出龙炎天的正色意味为何,秦啸日扯出苦涩一笑。“璃儿,对不起,我也许会忘了与你共有的回忆。”那一幕幕回忆,在秦啸日脑海转瞬划过,有她的笑,有她的泪,有他的动容,有他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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