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挑拣起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单凭这一点,希尔诺反应过来老师早就准备给他吹头发了——从其中一只圆口瓶里徒手取出些白色的粘稠物。
白色的浓稠东西在那洗净的掌心间搓开,缓缓晕染上与掌心同样的温度。
等老师再将手指搭上来时,肌肤相触的地方再没一点颤动。那份温暖在脖颈间蜻蜓点水,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追逐。
他的长发被尤珈老师一束束挑起,摊开在掌心细细揉搓。自上而下揉搓,有节律地揉搓。
发梢自然是没有知觉的。希尔诺看着被尤珈老师悉心照顾的头发,荒谬地产生了些难言的醋意。
为什么这双手不能直接揉他身体的其他位置?这头发再怎么揉,他也感觉不到什么东西。
希尔诺任由这份诡异的醋意在心底酝酿着,反正老师也听不见。
等醋酿得差不多了,老师也终于服侍好全部的头发,在掌心间紧接着鼓起温热轻缓的风。
尤珈老师的手指如齿梳般在他的头皮上划过,带动着热风吹拂。希尔诺感觉自己的半颗脑袋都在被细密亲吻,深刻感知到什么叫“头皮发麻”。
随着发间的湿意逐渐消散,风随之平息。尤珈老师的手却未停息地继续在他头顶上一寸寸按摩着,如同他曾给尤珈老师做的一样。
眼皮很快犯困,老师指腹间的温暖透过发根钻入到神经中,把他浑身上下都烤得暖熏熏、软酥酥。
希尔诺觉得骨头都被按摩得化了,他便也靠在尤珈老师的怀中,闭上眼睛享受着深入骨髓的舒服。
鼻尖是尤珈老师的气息,背后是尤珈老师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他听到尤珈老师附在他耳边,声音低缓温柔。
“希尔诺,你不想和我成为一家人吗?”
嗯……什么家人……
“除了我,你还想找别人做你的家人?”
希尔诺强撑着困意,睁开厚重的眼皮,脸颊与脖颈旁都是毛茸茸的触感,好痒。
尤珈老师好像又把脑袋拱到了他的颈窝里,又软又凉的鼻尖在那块皮肤蹭来蹭去,带来呼吸的热气。
转过身好好看着对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抱住。
“什么家人……”希尔诺软趴趴陷在对方怀中,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我说我可以成为你的家人,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希尔诺费力地转动起休眠的大脑,从几个小时前的回忆里找出了一段影像。
那时的他大脑宕机,整个人呆呆又傻傻,完全记不得说了什么——原来什么也没说啊。
希尔诺嘴比脑子快,侧过头亲了下尤珈的额头,嘟哝着问:“要不要晚安吻?”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他迷迷糊糊的脑子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尤珈却立即停下了咬那根银色颈环的动作,烦躁了几个小时的内心有效得到安抚。
他也吻了下希尔诺的眉间,一本正经地说:“很晚了,希尔诺。你该睡觉了。”浑然不觉是谁缠着对方到这么晚。
将浑身暖融融的学徒抱起来,放到对方卧室的床上,掖好被角,互相道了声晚安。
临走前,他将往学徒颈窝间拱的黑猫一把拎起,小声而严肃:“不要打扰希尔诺睡觉。我给你搭个窝,你要学会独处。”
关上灯,揣着黑团子轻快地下楼,无视了两条尾巴的抗议。
作者有话要说:
新学期
这是一名黑魔法学院的三年级新生。他穿着分流后刚领到的学院制服, 轻快地走在林荫道间。
今天是开学典礼的第四天,轮到他们学院上台展示。先前其他学院的展示着实无趣,无论是万年不变的当场绘制魔法阵, 还是今年突然摆出的“魔药研制”、“魔法球射击”,都令人昏昏欲睡。
——果然还是他们学院最好。
这名新生显然已经领悟到集体荣誉的真谛,穿上黑袍子的第一天就已彻底融入学院氛围内。
他坐在本学院的观众席, 眼尖地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白发的身影逐渐走近。
猛地坐直, 三两下赶紧摆弄好发型和衣领,甚至认真思考了下法杖怎么放置最合适。
他开始懊恼今天早晨为什么不好好打理下外形,实在准备不充分。
与他做出相同举动的, 周围有不少。全是穿着黑袍子, 全都一瞬间端正坐姿。
终于,那白发的身影走近了——希尔诺前辈今天也还是这么耀眼——目光逐一在他们身上扫过,转而走向了前面几排。
那里坐着的,是待会儿即将上台展示的毕业年级学生。
希尔诺前辈温柔地与学长学姐们说着话,大约是在嘱咐接下来考核的重点。
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鼓励的话语, 懊恼为什么不能早出生两年,这样坐在前头接受前辈鼓励的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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