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敲了敲讲台。接触到妈妈慑人的目光,熊萍萍打了个寒颤,赶快集中注意力,但还是忍不住悄悄地吐了吐舌头。下课的时候,妈妈看了她一眼,她知道,这是召唤;本以为是为着开小差的事情,出去以后才知道,原来是让自己把罗小芳、闫敏柔悄悄地叫进办公室。正当她考虑着是否将闫敏柔受伤的事情告诉妈妈,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高跟鞋、打扮的有些邋遢的中年女人快步向这边走了过来。“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是来给孩子交学费的。”说着,女人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康如锦没有马上接,只是皱着眉头问:“你的孩子是……”“闫敏柔,我是闫敏柔的妈妈。”说话间,闫敏柔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了老师和熊萍萍一眼,然后便依在妈妈身边。“哦。”康如锦看着母女俩,好像是为了把他们对照在一起,然后从一摞教案里掏出一个灰色的笔记本,“闫敏柔的家长是吧,麻烦你登记一下个人信息,方便随时交流。”“好的好的。”女人拿过笔记本,翻到空白页,就开始奋笔疾书。在这个过程中,长长的衣袖被微风卷起,露出些已经退了色的陈旧伤痕。熊萍萍微微有些惊讶,她也有。再看看妈妈,居然也皱起了眉头,这令她不禁开始考虑,是否要将闫敏柔的情况也告诉妈妈。但很快,女人签完了字,又对女儿交代了几句,然后便匆匆地走了。而此时,上课铃声又响了,就算是有无数的理由,康如锦也不敢再耽误孩子,吩咐女儿和闫敏柔赶快回教室,自己也向着办公室的方向快步而去。上课的第一天还算是平静,因为都还不太熟悉,所以也没什么打闹。好几次,看着身边的闫敏柔,想着母女俩胳膊上的伤痕,熊萍萍都想开口问问,但看着女孩冷冰冰的样子,也只能作罢。好在,还有一个罗小芳,也算是个开朗之人,因为刚才的意外,使得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下课的时候都会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放学的时候,熊萍萍是值日生,留在班上扫地。“听说,你爸妈离婚了,你爸还给你带了个小弟弟。”耳畔响起尖锐的声音,抬头看了眼,是班长贾香。懒得理她,熊萍萍继续低头干活。“我见过你爸,还有你那个后妈,就是前几天,在大饭店,你那个后妈,打扮的可时髦了。跟他一比,你妈就是个农村大妈,怪不得你爸要离婚……哎哎哎,你干什么,会不会扫地啊?”“你碍事了。”熊萍萍懒得和她废话,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这么一句,一语双关。“熊萍萍,别以为你妈是班主任,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告诉你,把我逼急了,把你们赶出学校,你信不信……你还扫……”就这样,在那把魔力笤帚的追逐下,班长贾香被扫出了教室。不服气的她还在出门以后,狠狠地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熊萍萍没理她,对于他人吃惊的目光,只是翻了个白眼,接着干活。爸爸的情况,她是知道的,那个女人,她也是见过的。只是在她看来,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过妈妈的一分一毫。总有一天,爸爸会后悔。那个女人给爸爸生了个儿子,奶奶还专门打电话过来,冲母女俩冷嘲热讽,还“好心”地要派一辆车接她去吃“弟弟”的满月酒,不等他把话说完,熊萍萍就挂断了电话,母女俩相拥了很久,但谁也没有落下一滴眼泪,甚至连鼻头都没有发酸过。经历了这件事,熊萍萍恍然大悟,从亲密无间的家人到形同陌路的过客,原来只不过是一念之间。打扫完卫生,熊萍萍背上书包,准备去和妈妈汇合,到了才发现,妈妈身边还有一个人,罗小芳。
“都在一个小区,一起走吧。”康如锦这样说。听到这句话,熊萍萍有些兴奋,上学 2010年9月【2】看见老师,闫敏柔似乎也有点吃惊,但她下意识的反应却是缩在母亲怀里,好像是羞于见人。母女俩受了伤,脸上、胳膊上都有些新鲜的伤痕。虽然围观者众多,但都是叽叽喳喳、指指点点,并没有人主动出手,去帮助母女二人。康如锦似乎看不下去了,放开女儿,直接越过人群,走到母女面前,取下头上的披风,准备披在女孩的身上。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楼梯口卷起一阵风,一个光膀子的高个男人从楼上下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母女面前,大喊一声:“别多管闲事……”一把推开康如锦,举起手里的鸡毛掸子,开始殴打地上的母女俩。围观者接住了康如锦,还有好心人提醒她“别管了”,但她没有理会,整理好衣服,径自走过去:“你是闫敏柔的家长吧,我是她的班主任,现在过来家访的。”这样的话使得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那打人的男子,也是把手举在半空,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康如锦并没有去闫敏柔家里,而是带他们去了自己的出租屋,在这之前,她把钱包给了女儿,让她去外面的药房买一些活血化瘀的外敷药。熊萍萍回到家里,康如锦正在和闫敏柔的妈妈坐在沙发上聊天,闫敏柔则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刚刚发下来的英语书。“我去给孩子交学费,没有提前告诉他……”闫敏柔的妈妈说起这件事显得很平静,仿佛对她来说,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了。“她爸爸……”“欠了别人的钱,不想让孩子上了……”“那怎么行,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必须上……”“所以啊,我拿到工资,第一时间就去给孩子交学费。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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