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占便宜没够啊。”奶奶板着脸,假装训他,“长辈才摸小辈的头呢,你成君彦算哪门子长辈啊?”
“奶奶您那都什么老黄历了啊。”成君彦不服,转头就对树雪说:“但是你要是想叫我哥哥也可以。”
树雪闷头吃饭,理都不理他,成君彦很会给自己台阶下,“在心里喊呢,听见了。”
奶奶鄙视他,“听错了吧,明明在心里骂你呢。”
吃了饭,成君彦拉着树雪去看外面,跟小孩们玩,“没意思。”他一边说着一边抢小孩儿的摔炮,对树雪说:“走啊,我给你看我百宝箱。”
“这个是清代的望远镜。”成君彦给她介绍,看她真的信了,笑着说:“仿的。”
“还有这些是我收集的玉。”他一块一块摆出来,表情特正经:“你知道吗?每个玉都有它自己的名字。”
随手拿起一对儿红玉小鱼,“像这个,这个就叫赐良缘。”
“这个呢。”又拿起一个白玉杯,“这个叫冰清玉洁。”
“这儿,这青玉里有一点血红,就叫一点红。”
树雪点头,听得很认真。
他睁着眼睛胡诌了很多名儿,直到最后捧出一块儿晶莹剔透的圆圆的玉。
放到树雪的手心,“这个,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树雪缩回手,不要。
“哎呀收下吧。”成君彦抓住她的手将玉放上去,“我也不知道你哪天的生日,应该是冬天吧,也算是生日礼物。”
他把她的手掌合拢,玉在掌心的触感冰凉清润,树雪摊开手,仔细一看,发现是只玉乌龟,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她在空中画了个问号,探寻地看着成君彦。
“你问它叫什么名字?”成君彦猜道。
树雪点头。
成君彦看着玉乌龟,想到当时第一次见到树雪的场景,笑了笑:“这个啊,这个叫天注定。”
天气好的时候,奶奶领着他们去收拾树雪的房子。
院子很小,总共收拾了两天,便清理干净了。
门和窗朽得不厉害,树雪的意思是先用着。
“这是你小时候划的吗?”成君彦蹲下去,看门框上一道道印子,是小树雪的成长印记。
“这是你几岁?”他指着最高的一根横线,也是最后一根。
树雪抬眼看看,比了个七的手势。七岁,她在这个院子里住到七岁。
成君彦没再问什么,去屋里打扫卫生。
墙壁上写着很多毛笔字,字写得相当好,很有风骨,成君彦对字画没有很深的研究,但他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写字的人功底深厚。
“这些都是?”他指指墙上的字,剩下的几个字没有说出来,树雪点点头。
奶奶进来,也惊呼一声,“写这么好呢!”抬头一看,一线天光射下来,好家伙,屋顶是漏的,但今天也没带修屋顶的家伙什儿,干不了。
几人大概打扫了一遍,天就已经从正午到黄昏了,成君彦和树雪在门口台阶上歇着。
“这是你画的吗?”门上有很久远模糊的痕迹,矮矮的地方刻着小人,他摸着那痕迹,“画的是你自己和妈妈吗?”
到这里,他们谁都没有提过树雪的妈妈,成君彦不知道在她心里,这段七岁之前的时光是快乐多一点,还是苦难多一点,所以不敢冒然提及。
树雪笑着点点头,看来是快乐更多一点。
成君彦看着这狭小的院子,小树雪也许曾倚着墙壁看过高远蔚蓝的天空,一只小鸟就会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从这头儿看到那头儿。
夏天的时候,大雨来临前,小树雪会坐在闷热的院子里,小小的板凳坐小小的人儿,等第一滴雨掉下来的时候跑回屋去。
夏天雨急,要是动作慢了,会淋成落汤鸡,一脸委屈地站在一边,安静地等妈妈给她擦干。
冬天冷,雪白的脸蛋冻得红彤彤,穿着很厚的棉袄圆滚滚像个球,在雪中踩出一串串脚印。
屋檐上松软的积雪被小麻雀踩掉,落在屋檐下的小不点头上,变成了呆呆的雪娃娃。
成君彦想想就好笑,树雪看他,他摇头,“没什么。”她安静得像冬天清晨的雾,但希望她至少曾经有过无忧无虑的童年。
回去的路上,奶奶问成君彦:“过年你不去你姥爷那一趟啊?他跟你妈在家,也怪孤单的。”
“我哪敢呐,奶奶。”成君彦压低了声音,和老太太走在树雪身后,“我揍那人,是我姥爷出面摆平的,估计正生我气呢,我先在这儿躲着吧。”
奶奶不赞同:“躲得了初一,你躲得了十五么?”
成君彦闭着眼点头,“先躲过初一再说吧。”快走两步,跟上树雪,接过她手里的铁锨。
结果,确实是躲过初一了,大年初三,姥爷的车就开到家门口了。
成君彦还在屋里睡觉呢,姥爷的警卫员就一边一个把他架起来了。
“欸?”他睡眼惺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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