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珺瑶点点头,垂首看了看簿册,邀请的人几乎都已到齐。“感谢诸位夫人、姐妹赏脸至此。若有不足,还望诸位多多见谅。”“哪里,侧妃新意,竟能想到在花园举办这绘试,真是令人舒心。”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的夫人。“是啊是啊,侧妃当真是独具巧思。”眼见礼部尚书的夫人发话了,其他夫人小姐也不甘落后,纷纷附言。兰珺瑶得了夸赞,扬气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若不是白露的提醒,险些忘了形。“诸位夫人可陪同自己家小姐与少夫人摘选席位,咱们趁着天色,先将绘试完成,再闲谈品茶可好。”兰珺瑶眉眼浅笑着。席下自是一片应承。兰珺瑶命人点了香,世家小姐各自执笔,兰珺瑶点笔前颇有深意的向东院方向望了一眼,好戏开场了。 刁难寝室内,丝竹声渐低,羡临渊抬眸望了一眼,合上书搁置一旁,闭眼小憩。绘画讲究心静,想必是绘试开始了。静躺许久,羡临渊却怎么都不得入睡,便着了衣起身,本想去医馆,打开寝室门才想到,若是自东院出去,还要路过花园,他着实不想与兰珺瑶碰面。兴趣索然,便在院子里侍弄起他搜罗来的珍奇药材。日渐盛头,院外渐渐有了交谈声,而后慢慢交汇变的嘈杂。羡临渊直起身,一手背于身后,缓缓捶打着后腰。专注着侍弄草药,一时忘了时辰,回过神时已然酸痛的直不起腰来。“侧妃,尚书府的花园如今都已枯黄衰败,咱们这王府却是翠色常青,一看就是侧妃精心打理过的,不知侧妃这是种植了什么?妾身也好着人去栽种二三,免得整个府中死气沉沉的。”“是呀是呀,侧妃这花园打理的真是甚美。”听了众人的称赞,兰珺瑶扬着嘴角浅笑着,眼里却一闪而过几分嫉妒。“这花园可不是本宫打理的。”兰珺瑶拿着帕子遮了遮嘴角,伸伸手派遣了府中下人将宣纸堪堪拿至一旁晾晒。“哦?侧妃府中可是有如此精巧花匠?”兰珺瑶掩嘴轻笑,“可不是花匠,这花园是王爷的一宠侍所打理。”众人一听,脸色忸怩着变了变,心中不住猜度侧妃心思。“这早闻王爷府中豢养一男宠,不知可是此人?”说这话的是宋通判的夫人。“宋夫人猜度不错,正是此人。”一众人止不住窃窃私语,早就传闻侧妃不得宠,这男宠极有本事,竟能让王爷独独癖出一院独居,而今竟打理花园?想必传闻有假。若真得恩宠,又怎会做这些粗活。
兰珺瑶脸上笑意不减,淡淡道:“我们这位公子不仅料理花园料理的好,医术还十分了得,长相更是俊美,连女子都逊色三分呢。咱们哪位夫人小姐如有身体不舒服的,还可让我们这位公子给相看相看。”刚静下来的院子又嘈杂起来,不知谁喊了一声,“若真如此,侧妃不妨叫出来,咱们一睹真颜。”院中再度静了下来,齐齐望向兰珺瑶,均不知这是闹得哪一出。有些心计的夫人在见到兰珺瑶遣人去往东院时便看出来了,这哪里是诚邀这位公子,这是摆明了给这位公子难堪呢。若是不出意外,这位公子今日怕是要受不少折辱。不过总归不是自己家事,她们倒也乐的热闹。收拾好药材正欲回寝室的羡临渊被叩门声引得回了头。“公子,侧妃请您过去。”一个着蓝衣侍女俯身行礼。“侧妃?”羡临渊抬头看看日头,“现今正是绘试,侧妃叫我作甚?”“夫人们听闻公子一手好医术,想让您过去把把脉呢。”侍女面上波澜不惊。羡临渊略作思忖,点了点头,“好,你且候着。”侧妃既已派人来请,自己若是不去总显得王府不周到。兰珺瑶他不在意,可总归会牵连赢城,他不想让赢城失了面子。换下一身干净衣物,羡临渊将发丝细细挽起,没有十分刻意,却出落的纤尘玉子般,令人暗里着迷。羡临渊自柜中取出药箱,拎在手中,冲侍女点点头,“走吧。”一身素衣,慵懒清雅的模样,一时让院中众人移不开眼。兰珺瑶尴尬地呛咳两声,唤回了众人思绪。“呀,这便是羡公子?长的还真是标志。”吏部侍郎家夫人眼含笑意,止不住赞嗔道。难怪把王爷迷得五迷三道的,饶是这女子,也甘愿沉沦这盛世美颜中。“羡公子眼光独到,竟将这花园打理的如此雅致,审美真是令人惊叹。”羡临渊含蓄点头致谢,“随手布置,不足挂齿。”眼见众人与羡临渊交谈甚欢,兰珺瑶按捺不住自己的小心思,丢了白露一个眼神,白露会意,清了清桑道:“我家羡公子可是难得的才子呢,不仅医术高明,这书道水墨也是好手呢。”白露说的含混其词,不过也算没有说错,羡临渊写得一手好字,却不会绘画。这是兰珺瑶给他难堪呢。未等羡临渊反驳,在场的一众女子便将他围了起来,一人一嘴几乎要将他淹没。兰珺瑶站在一侧,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羡临渊如何收场。待人自他身边散去,羡临渊已被推至桌案前,面前搁置宣纸一张,毫笔数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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