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华夏,大景一朝,气数将尽。
帝应驰,登基未及十载,虽心怀壮志,欲成就千秋伟业,但因好大喜功之心与急功近利之行,反致应氏王朝陷于危难。
帝执政之误,首在于大兴土木,致国库亏空,百姓困苦。
次在于频繁征战,致士兵伤亡惨重,民众流离失所。
最堪忧者,莫过于帝王轻率行收权削藩之策,欲图以征战耗散世家门阀的私兵,令他们深感威胁,遂暗中串联,庇护支持那些不堪劳役苛政揭竿而起的乱军。
天下无道,人心思变,各路豪强伺机而动,群雄逐鹿的大幕正在缓缓拉开。
好在战火与硝烟尚未波及边陲之地,残阳如血,洒满余晖的石碑伫立在陇州府与南昭府毗邻地界处。
武川山脉横贯东西,峻岭耸立,分隔了陇州府与南昭府。此间山路崎岖难行,马匹无法通行,只见约莫两个身影疾步前行。
挺拔高大的青年一身黑衣,头戴斗笠,面覆黑纱,晚风吹拂起面纱,依稀可见姿容俊美无俦。此人正是卫国公次子李信,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被蒙住双眼的囚犯,口中也被塞了布团。所幸这名囚犯武功不弱,即便目不能视,也能凭听音辨位之技,行走自如,未有不便之感。
李信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紧握软鞭,鞭身约三指宽,鞭长约一丈,另一端正紧紧缠绕着囚犯上半身,使其双手缚于身前动弹不得,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鲜有人迹的天险之路,远处是崇山峻岭,近处则是杂草丛生。
又往南昭府方向走了约十里路,李信才停下脚步。
“到了。”李信道。
待李信松开软鞭,囚犯的双手终于重获自由。他赶忙扯下遮眼的布条,又取出口中的布团,露出英俊面容,黧黑肌肤,碧青眼瞳,分明是南昭府闪阙族人的典型长相。此人乃南昭府尹庄静山的姑母所出之子,复姓万玛,名曰若木。
万玛若木环顾四周,面露疑惑:“此等荒芜之地,已经过了陇州地界么?”
此人外表轻佻浪荡,实则心思机敏,否则也不会成为庄静山的亲信。为了防止他摸清通往陇州的秘密路径和地形,李信一路上特意将他的眼睛蒙起。
“再往前走三里路便是南昭府的官道,庄静山安排接应的人就在那处等候。”李信说道。
说罢,李信转身意欲离去,“吾已了却令表兄所托,先告辞。”
年少时,李信与庄静山曾暗生情愫,但因道不同未能结缘。如今各有归宿,庄静山已觅得良缘,而李信亦另有所爱。虽年少情愫已淡,两人却仍是至交好友,情谊深厚。
正值皇权摇摇欲坠之际,陇州府作为四皇子应屿真的封地,也成为了众矢之的。此次万玛若木悄然潜入陇州境内,暗中勾结叛军势力,教唆他们频繁袭击陇西走廊的商贾队伍,一时间使得陇州境内局势动荡,满城风雨。
应屿真筹谋许久,终于将万玛若木一举捕获,押入大牢,以期严惩不贷。得知此事后,庄静山心急如焚,生怕四皇子冲动之下将万玛若木处决,遂传书给李信,恳请他出手相助。
李信接到传信后,心中虽有诸多顾虑,但念及与庄静山的情分,以及对当下局势的权衡判断,决定救出万玛若木。经过一番周密计划与努力,李信成功将万玛若木从牢狱中救出,并亲自护送他前往南昭府地界,确保他能够安全脱险。
万玛若木拉住李信,说道:“你急着要去哪里?何不随我回去,与静山兄长相见一面?”
李信轻叹一声,拱手婉拒道:“且待来日吧。”此番营救万玛若木,想必应屿真大为震怒,此时归心似箭,唯愿速速返回陇州。任凭他如何打骂出气亦无妨,只求能平息其心中怒火,重归于好。
万玛若木一脸狐疑地打量李信,不由得想起坊间传闻,都说李信对应屿真情根深种,看他这般左右为难之态,保不准是真的。世人皆知应氏王朝气数已尽,分崩离析之局早现端倪,李信又何苦与应屿真过从甚密,涉身险境之中?
应屿真的生母原是晋国公之女薛氏,出身显赫却未得先帝宠爱。晋国公被奸佞构陷致死,其母悲愤自尽,留下年幼的应屿真。幸得内侍省知事冯公公相救,将其带至兴国寺抚养长大,远离阴谋倾轧。应屿真天生异体,阴阳双生,被术士预言为王朝中兴之兆。成年后,虽被封为靖王,但仍未得先帝喜爱,被派往偏远的陇州就藩。
“应屿真在朝中没什么根基。陇州虽地处西域关隘,但人口稀少,兵力不足三万,如何能在当前群雄争霸的局势中立足?即便你全力相助,也不过杯水车薪,难以扭转大局。听我一句劝,趁早与应氏划清界限,以免日后受累。”
选择应屿真意味着什么,李信又何尝不知?
此后,前路茫茫,再无坦途,但爱情如飞蛾扑火,一旦深陷便身不由己。
李信长叹一口气,正色道:“你对陇州内情知之甚少,就不要妄加议论了。”
“难不成他真入了你的眼?”
“你还是快走吧。”李信语气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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