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债(1)
◎令姐是怎么被害的?◎
次日。
方彧打着哈欠从舰桥溜达过去, 士兵军官纷纷和她打招呼:“方上将!”
她也迷迷糊糊地微笑回一句“早上好”,一路神志不清地滚回办公室,抓起茶杯——
“方上将。”帕蒂少校神清气爽、笑容满面。
“哈欠……晚安。”方彧瘫倒在办公桌前,“不行了, 我要睡了。”
帕蒂抿着嘴:“您先别睡呀, 大家都盼着看您的量子兽呢。”
“有、有什么好看的——哈欠——我一看藤壶就想恶心, 不放。”
帕蒂认真道:“哪有什么藤壶啊!您就随口胡说吧。下官上次听您说,吓了一跳, 特地找出图片检查了好久——肯定是您眼花了。”
“呐。”
没想到帕蒂还真查了图片——方彧无言以对,只得窝在臂弯里不动弹,作半死不活状。
帕蒂叹口气:“唉,您至少告诉下官,该怎么接待小安达阁下吧?他拎着三个箱子的行李来了——”
方彧瞬间清醒过来:“……哦,这个倒霉蛋。”
洛林像踩了节拍般,恰到好处地从门口挤进来半个身子:
“安达还真把二公子塞进咱们这里了, 啊哈?”
帕蒂:“可不是嘛, 下官估计他是吃不惯星舰上的东西, 也睡不了那种床的。不知道上将……唔……要不要搞一点特殊?”
方彧想了想, 苦笑一声:“这都是小事,你随便吧。”
帕蒂领会了方彧的意思:“是,下官明白。”
洛林偏偏很不识相,促狭一笑,故作喟叹:
“啊呀啊呀, 阁下也有在人情世故上开窍的一天, 真是长大了, 令人惊喜啊。”
方彧黑着脸:“……洛林中校。”
洛林将身一侧, 走到室内:“下官说实话, 您一向任是无情也动人——看阁下如何在人情上挣扎,就像看骆驼学蛙跳一样,实在很有意思哪。”
方彧:“……”
得了,她早该摔个大马趴。
她转过脸不理会洛林:“对了,帕蒂少校,我打算先把他放在你们秘书处,没什么问题吧?”
帕蒂罕见地没有直接答应,反而赧然一笑:
“我们当然也希望安达小阁下能去别处比较好……”
“不过,如果上将觉得这样比较方便的话,下官会尽力的——毕竟,下官等的主要任务,就是让上将不为琐事烦心,保持心情愉悦,专注更重要的工作。”
方彧歉然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也请和大家说一声,就说我很抱歉,惹来乱七八糟的事,实在麻烦大家了。这只是暂时安排,我会再想办法的。”
“哎呀,这都是我们的工作,上将太客气啦。”帕蒂说着匆匆离开。
洛林转过眼来,笑看着方彧:“怎么样,我的阁下?欢迎来到人类世界。”
方彧不理睬他的揶揄,只自顾自看光脑——洛林却没有离开,仍大摇大摆盘踞在她的办公桌角,像草原上极有耐心、守着将死野牛的秃鹫。
她这才抬起头:“洛林,我有些担心。”
“哦?”洛林挑眉。
方彧:“你说……安达为什么忽然把弟弟推了出来?”
洛林笑说:“他总不能任由弟弟一辈子吃喝嫖赌吧——您担心他监视您?”
方彧摇了摇头:“不是的。”
“那您担心什么?”
“我担心……”方彧眼神扑朔,“唉,人是不能忍受阶层滑落的,就算不求进取,至少也要‘保住’,这是人性。所以才会代复一代六朝事,无穷无极。”
洛林一愣:“阁下……”
方彧摇头:“这甚至不是什么道德败坏,只是天性而已。它酿成的后果,却是沉重的代际相传的苦难。一想到如此,我就觉得好没意思。”
洛林默然。
方彧仰头望天:“安达曾和我说过,一棵树的腐烂,每个细胞都要负责。摘除一批烂果子,换一批新果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拔除一棵树,再种一棵新树,树就不是树了吗?”
“只要人类还与权力连接一日,我们就只能寄望于不断地拔了栽、栽了拔吧。”
洛林沉声说:“您的思想很危险呐。”
方彧笑了笑:“哎呀,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
“方司令官!”
一个士官急匆匆敲门入内,敬了一礼:
“报告司令官,我们正准备起飞,却被强制拦截——联邦情报局的人在、在外面!”
方彧和洛林对视一眼。
洛林笑说:“那群狡猾的大蝙蝠,还敢飞入这片皎洁月色?”
方彧站起身,扣上领口的纽扣:“让他们进来吧。”
舷梯门缓缓拉开,法尔希德准将笑盈盈举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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