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麂靴才穿上一只, 便听寝室外传来一声娇叱。
刘樟耳根子习惯性一抖, 见一高髻华装妇人挽髾入内,忙起身相迎,满脸堆笑道:“夫人,你来了。”
来人正是刺史夫人樊氏, 她一见丈夫整装待发的模样, 便叉臂冷笑起来, “好,好,我樊家死了一条人命, 府君不说为我那苦命的侄儿做主, 眼下, 竟还要去上赶着巴结杀人凶手不成?”
“夫人也知道了……”刘樟被唾一脸,神情讪讪的。
若非樊卓身边的亲兵机警,跑出蒙城到家中报信,樊夫人此时还被蒙在鼓里,骤闻侄儿身亡,她一腔悲痛无处发泄,唯恨那杀人者,睨目问道:“夫郎打算如何处理?”
刘樟门楣才学皆平平,刺史之位全赖岳丈向王丞相举荐,是以这些年在妻子面前伏低做小也习惯了,措辞道:“为夫知你心痛,然那位是圣上亲封的公主,身份尊贵,为之奈何。”
“不然。”
樊夫人秀目中闪动阴利的光芒,“我怎么听说,那道册封旨意,是在郊野营户旁宣读的。夫郎你想,这岂不蹊跷,谁家公主受封,既无宫廷内使出面,又无全副仪仗赉赐,只凭红口白牙一张嘴便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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