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这般不伦不类的关系,比起看到两人之间横亘的鸿沟越来越大,比起看到自己深陷泥沼而他弟不耐烦地离去
他情愿自己离开,让一切回到正轨。
他在想法上偶尔是一个铤而走险的狂徒,妄图绑住池云尽,叫他弟和他一起上瘾、沉沦。
但其实更多时候是理智和道德操纵他的举止,就比如现在,他知道他绝对不能连累他弟。
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以前对苟活于世的瘾君子嗤之以鼻,可现在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
他记得唐铭昊说这毒药是永久性成瘾的,一辈子都别想戒掉。
除非他死了。
池晓洲嘴唇翕动:“对不起”
对不起以前对未来充满期待的自己。
更对不起池云尽。
他弟的生日还有一个月就到了,春末夏初,生机盎然,骄阳似火。
明明前不久还答应了陪池云尽过生日。
池晓洲头枕在池云尽的臂上,凝视着落在自己臂上的一角月光。
真好啊,现在的他仿佛什么都拥有。
他暗自祈祷拥有停留时间的魔法。
“原来打算离开的人都会突然变得幼稚吗。”池晓洲低声叹道,侧头,唇正好抵上他弟的手臂。
隐晦的亲吻。
“我是胆小之人。”
“这辈子所有的勇气都用在爱你这件事上了。”
一夜无眠。
他弟起身的时候池晓洲悄然阖上干涩的眼睛,小心地控制胸膛微微起伏,背对着他弟佯装睡熟。
池云尽没有发现,下了床径直走出房门。
没一会儿,米粥的香味飘散,萦绕在池晓洲鼻尖。
池晓洲空洞的眼神闪出微不可计的光,骤然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原来小尽已经长大了啊。”
没有他这个哥哥也能活得很好。
不,没有他这个累赘,能活得更好。
池云尽煮好早餐,悄声来到房间门口,看到他哥还一动不动地蜷在被窝里,阳光洒在栗色的头发上,反射出细碎的金色。
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越攥越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红色的血珠从缝里逼出。
他哥本来就应该是可以慵懒地躺在家里享受假期的人。
疯狂、仇恨被藏匿于眼瞳深处,池云尽面无表情地转身,放轻脚步往家门口走去。
咔哒一声。
听到门落锁的同时,池晓洲撑手从床上坐起来,视线落在衣柜上,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洗漱,换衣,吃饭,穿鞋。
池晓洲站定在家门前,低头看着门锁。
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他蓦地发出一声轻叹:“小尽啊,可惜了。”
池晓洲高考完后,带着池云尽从只有血腥、谩骂和冷漠的家里搬出来。
兄弟俩终于远离那些会往身上划的碎酒瓶玻璃片、会踢折他们骨头的亲爸。
可是生活的重担很快压在他们头顶,池晓洲当时差几个月就成年,亲手把崭新的录取通知书撕的粉碎,辍学去打工,支撑这个小小的家。
便利店,五金店,大工厂,餐饮店
直到他遇见了刘姐——刘丽芸,开始了他相对稳定的保险人员的工作。
因为长得清秀,面相亲和,加上年纪轻,池晓洲博得了许多客户的信任。
就这样艰辛地支撑他和他弟两个人的家,池云尽一路来到高三。
就在池晓洲觉得生活趋于平稳安定时,见客户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以前同一个学校的唐铭昊。
生活给了他一点甜头,紧接着又一巴掌扇得他倒地不起。
本来以他弟优异的成绩应该去外地的一所名声极好的大学读的,可就在填志愿的前一天,唐铭昊给他注射的药物突然起效,叫他弟如今也知道他那狼狈的模样,最后选择留在本地上大学。
池晓洲自嘲一笑,从手边的抽屉拿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把门撬开,往外走了出去。
正是上班高峰期,路上的人皆是形色匆匆,一会儿瞻望前路,一会儿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敲打。
无人理会他们中间混入了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他一会儿抬头瞥一眼晴空,一会儿环顾路边长得极粗的老树。
池晓洲漫无目的地走到大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开门坐了进去。
司机是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肩膀上几道醒目的刺青,耳钉、唇钉、鼻钉一样不落,年纪看起来到是和池晓洲差不多。
他赞道:“你这人胆子还挺大的。”
池晓洲回过神来,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吗?”
“嗯,别人看到我这样,屁股都没坐热就下车了。对了,你去哪?”
“西海岸。”
池晓洲想:这不是胆子大,是觉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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